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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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自知力的法律后果
——医院被辞职精神分裂症员工的劳动合同争议案
自知力又称领悟力或内省力，是医学术语。自知力是指：患者对其自身精神状态的认识能力，即：能否判断自己有病和精神状态是否正常；能否正确分析和识辨，并指出自己既往和现在的表现与体验中，哪些属于病态。
无自知力是指：患者“自我认知”与“自我现实”统一性的完全丧失。自知力不完整是指：患者对自身状态的反应错误，“自我认知”与“自我现实”统一性的缺损。
自知力是临床精神病学中广泛应用的一个概念和标志，是精神分裂症检查的首要部分。患者完整的自知力应包括：认识到自己有病，确切了解疾病的性质和症状，对发病的诱因和症状进行分析，求治迫切，对疾病治愈后的工作、生活有信心和打算。
对判断患者无自知力有四项医学标准：“1、患者不意识到出现他人认为异常的现象。2、患者不认识到这些现象是异常的。3、患者不认识到这些异常是精神疾病所致。4、患者不意识到需要治疗是应当的”，当区级以上的精神卫生中心认定患者“自知力无”，属于医学上确诊患者为重性精神分裂症者的标志。
自知力不是一个法律概念，只是作为一个精神病学的概念。“自知力”是对患者的医学评价指标，并不构成对公民的法律评价标准。“民事行为能力”才是公民是否具有独立民事主体资格的法律标准。
但是，精神病学的“自知力”往往与法律标准的“民事行为能力”相等同，“无自知力”≈“无民事行为能力”，“自知力不完整”≈“限制民事行为能力”。
公民只要具备民事行为能力，就享有法律赋予的一切权利，并独立承担自己行为的法律后果。反之，公民患精神分裂症“无自知力”，就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必须由法定或指定或委托监护人，酌情承担患者行为的法律后果，患者不独立承担自己行为的法律后果。
刑事案件被告人是否具备“民事行为能力”，往往是辩护人必须充分强调的法庭辩护意见，并可有据申请“民事行为能力”的司法鉴定，按照司法鉴定结果处理刑事案件。
笔者偶然获悉一起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上海市心理咨询培训中心）工作的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患偏执型精神分裂症、自知力无，医学上重性精神分裂症的“劳动合同纠纷”案件，本来是治疗精神病的专业人士，却与治疗精神病的用人单位，就精神病人行为的法律效力对簿公堂，理论“无自知力”精神分裂状态下的辞职表示无法律效力，强专业性精神病学的法律对抗，引经据典、精彩纷呈，实属罕见的“劳动合同纠纷”案件，从中能够得到莫大的“自知力”抗辩的启示。
患者认为自己无民事行为能力的辞职表示，是基于确诊的“自知力无”的重性精神分裂症，病症分类为偏执型，据此依法无效而应当恢复劳动合同关系。用人单位认为，患者主动辞职系自愿的民事法律行为，依法有效而不同意恢复劳动合同关系。原、被告双方站在不同的法律事实角度，各抒己见。
那么，法律上的“自知力”究竟怎么判断？显然，精神病学的“自知力”不是法律“民事行为能力”的标准。众所周知，精神分裂症“无自知力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或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至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的限制到什么程度和边际划分？不是法律上的必须问题，一旦由区级以上的精神卫生中心，确诊患有精神分裂症“自知力无”的人，均被法律认定或推定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或“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无论是“无民事行为”还是“限制民事行为”人的意思表示，均系无效的民事行为而不具有法律效力，必须由其监护人履行相关的民事行为，方能够产生民事法律效力。
故事从年1月，患者在上海交通大学护理学本科毕业，获得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职业资格证书》(国家尚未开放一级心理咨询师资格考试）。显然，患者患病前“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积极进取的人生目标明确，逻辑上完全不存在医学专业有成后，要摆脱专业医务工作，甘愿沦为一个社会无业人员，放弃社会劳动各项保障，毋庸置疑。
年9月起，患者出现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症状，医务部门负责人在无法联系患者法定监护人的情形下，联系和约见了患者离婚的前夫，告知患者精神出现了显著的被害妄想和幻觉等异常症状，需要就医药物治疗。高级工程师职称的患者前夫，请假劝说与陪同患者就医，患者不认为自己患有精神疾病，臆想单位有人故意陷害而拒绝药物治疗，将医院所配精神分裂症药物丢弃，且视前夫为合谋陷害者同伙。然而，令人可敬的、有道德的前夫，默默忍受着和担当着眼前曾经是妻子的“丈夫责任”。虽然，患者一无所知“丈夫”的用心良苦，却彰显了一个负责任“丈夫”的优良素质与高尚品德。
年10月15日，前夫“哄骗”着患者就诊用人单位的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上海市心理咨询培训中心）退休教授、博士生导师、老院长、精神病医学泰斗王祖承——“王祖承精神病特色门诊”，支付了中国挂号费之最的明码标价：元。医学泰斗王祖承老院长亲自就诊与书写自己职工患精神病的病历，确诊为“自知力无”的重性精神分裂症，并开具了治疗精神分裂症药物。
患者《病历卡》载明：“日期：年10月15日。成长情况：良好。性格爱好：内向。[目前精神状态]：神清，合作，激动一会，又发笑一会，不合调，话较多，滔滔不绝，仔细听了可有啰嗦，无中心，且有封建观念，逻辑紊乱。…[诊断（印象）]：（猜疑状态）智力好、自知力无。[处理]：再普乐5mg…。签名：王祖承”。
显然，医学术语“自知力无”是精神病学上的重性精神分裂症的医学认定，法律术语就是“无民事行为能力”。然而，患者“理所当然”地不认为自己患有精神疾病，我行我素地拒绝了药物治疗。一个精神病“妻子”坚信自己是正常的，这才是她应有的本能反应，她跟正常人一样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前夫对精神病专业人士“妻子”的尊严，“爱莫能助”地束手无策。
患者同学群、朋友圈、包括闺蜜们，均感受到了患者精神出现显著异常，言语谈吐明显不正常，为免遭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