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20年间,随着逻辑实证主义再研究的推进,研究者意识到维也纳学派的形成并非是某个统一观念支配、接受某个导师教诲的结果,事实上学派诸人的观点甚至某些核心立场并不完全一样,常常被分为左右两翼,纽拉特便是其中左翼或“极左翼”的代表。作为技治主义者,他不仅提出技术治理主义的理论,还积极参加社会实践和*治活动,在现实中推行他的技治主义主张。正是在纽拉特的影响和推动下,逻辑实证主义者走出书斋,将理论工作与社会实践紧密地结合起来,才使维也纳学派的思想产生了重大社会影响。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刘永谋认为,科学世界观和统一科学为技术治理奠定了认识论和方法论的基础,而纽拉特技治主义的最终目标是实现向实物经济和社会主义的转变,实现的手段是社会化和完全社会化。在纽拉特讨论的技术治理战略中,计划尤其是经济计划最为重要,其对计划的强调也决定了工程师以及社会科学在技术治理中的重要地位。纽拉特是逻辑实证的技治主义者的代表,其技治主义思想有区别于其他技治主义的鲜明特点,对于构建新的技术治理理论有重要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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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观点
◎纽拉特技治主义的知识论基础
科学世界观和统一科学为技术治理奠定了认识论和方法论的基础:
科学世界观的基本目标是反对形而上学,同时重视对“生活问题”即社会实践的研究和参与,尤其是“致力于重建经济和社会关系的努力、致力于人类大同的努力、致力于改革学校和教育的努力”。科学世界观有两个特征:一是经验主义和实证主义,二是逻辑分析方法。
统一科学是科学世界观题中应有之义。纽拉特认为,科学世界观的建构从具体经验开始,但超越个别经验或学科边界,经由主体间性指向统一科学赖以建基的统一经验领域。统一科学的核心思想包括如下方面:其一,经验科学统一于物理主义语言,统一科学就是物理主义科学;其二,统一的科学不仅包括自然科学,也包括心理学和社会科学,它反对德语学界中传统的精神科学与自然科学的二分;其三,支持“百科全书主义”的统一科学,反对“金字塔主义”的统一科学。
◎纽拉特技术治理的基本框架
纽拉特技治主义理论主要回答两个问题:一是技治主义目标是什么?二是如何实现目标?
技治主义的目标:向管理经济和实物经济转变。纽拉特认为,持续战争让参战国的经济逐渐从自由市场经济转向管理经济,目标是让整个国家经济能力围绕战争目标得到尽可能高效的开发,最终管理经济将完全过渡到消灭货币制度的实物经济。管理经济主要特点或措施包括:第一,社会测量变得极为重要,要完成实物计算而非金钱计算;第二,限制和取消市场交易,推进国有化和执行经济计划;第三,作为科学社会工程的社会化措施大规模出现。而管理经济是过渡性经济系统,即从自由市场向实物经济转变的、战争期间的中间状态,而向实物经济的最终转变是不可避免的。
技治主义的手段:社会化与完全社会化。纽拉特主张,逐步社会化直至完全社会化是实现社会主义的方法。社会化不等于国有化,而是一种对社会整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