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很少见过一个作者有流浪汉的经历。
美国人尼尔·唐纳德·沃尔什算是一个另类,他曾有几个月时间,与众多流浪汉住在一起,以捡垃圾为生。
注意,他并非在体验生活,而是为生计所迫。
在《与神为友》这本书里,他详细描述了这一段经历。
人们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如果把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很容易就会在两件事之间建立因果联系。
我一直记得自己向群友讨教过一个傻问题,我问,心学到底厉害在哪里,能让王阳明百战百胜?实际上,让王阳明不败的真正原因是他自小熟读兵法。
同样,让尼尔写出《与神对话》三部曲的不是因为他的流浪经历参悟了某种天机,而是他一生与灵性解不开的缘。
比如从小与宗教的相遇,之后与知名心理学家一起工作,灵性导师的指引等等。
作为《与神对话》三部曲的后续作品,《与神为友》中尼尔自爆了自己的个人经历,讲述了自己遇到的人,做过的事,取得的成就和犯下的错误。
而神的话语那一面,则公布了如何与神建立亲密关系的方法论。
02
尼尔的“觉醒”发生在一次极端的痛苦里。
那一夜他无法入睡,痛恨着自己和上帝。在无意识里,他抓起笔和纸,狠狠地向神抛出了问题,这原本只是一种发泄。
意外的是,心中突然清新地得到了神的回答。神的答案通过笔尖源源不断地流出,呈现于纸上。尼尔睡睡写写,连续多日,与神一问一答,于是有了《与神对话》。
因此,我们看到的《与神对话》以及这本《与神为友》,都采用原汁原味的对话体。以我的阅读体验看,哲学类作品使用对话体再合适不过了。《被讨厌的勇气》、《遇见未知的自己》也不约而同采用了相同的模式。
值得一提的是,似乎“觉醒”都是伴随着痛苦的。《当下的力量》中,作者埃克哈特·托利也描述了类似的经历:
有一天的凌晨时分,我在一阵极端的恐惧之中以惊醒过来……黑夜的死寂,暗室中家具模糊的轮廓,远方传来的火车噪音——这一切让我感觉格外的疏离、敌意、而且了无生趣。我对世界升起了一股很深的厌离之情。
痛苦是对现状的抗拒,物极必反,当痛苦到极致时,就有可能转入新境界。禅师说:当你真的痛了,你就会放下了。
但极端痛苦并不能保证神的出现,也可能是神经病的出现。相比之下,一个人因为痛苦而崩溃,导致精神分裂地案例要多得多。
是什么造成了这两者的差别?
有可能,这取决于你用什么在喂养自己的精神。埃克哈特·托利是剑桥大学研究员,可以说是位饱学之士。尼尔书念的不多,却受了几十年的灵性熏陶。
因为精神食粮的差异,普通人的痛跟觉醒者的痛是不同的。普通人因为失去而痛,觉醒者更多的人之本源上的痛,生命本质的痛,对痛苦本身无法彻悟的痛。
因此,普通人的痛只是单纯的打击,而觉醒者的痛是助缘。
03
从尼尔在《与神为友》的表述中看,他的觉醒过程是通过文字。
我打开台灯,开始写一封愤怒的信给神……我不停写啊写,龙飞凤舞地在纸上乱涂——我字写得很大,而且由于我很生气,所以写的时候特别用力,如果有人拿起我写的纸下面第五张对着灯看,他也能看清我写的内容。……想把钢笔放下,它却不肯离开我的手……钢笔一碰到信笺,我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念头……
在禅宗里,有“顿悟”的说法。
顿悟并不是说突然之间就都通晓了一切,也是有特定修炼阶段的,尽管他们为了避免误会,并不这样说。
看似瞬间明了,实则经历了日日夜夜的参,一个字,一个话头,或者一则公案,那些废寝忘食地参是顿悟的基础。当师父看到徒儿到达某种程度的时候,突然施加猛力点拨,徒儿的瓶颈一下子被打通,是为顿悟。
尼尔的觉醒点,也与此类似。
但之所以是文字的途径,并不是绝对的可复制。注意到,尼尔有过多年在报社写作的经历。文字成为他的工具,理所当然,对于别人则未必。
实际上,尼尔所述的状态另一个人也早有提及。
纳塔莉·戈德堡在她的名作《再活一次:用写作来调心》里,同样提到了不要思考,提笔就写,写完之前不要停,并或明或暗地示意,这种方式极有可能与自己潜意识想通,写出那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写出的文字来。
窃以为,这是写作爱好者的福音。
如果你和我一样,爱上了写作,就让我们不停地写下去吧。
谁知道呢,也许有那么一天,神也会光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