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以前,我国各地的旅馆为了给外出做生意或是打工的人提供方便,便产生了两人同住一间或是三人同住一间的住宿模式。还有的小旅馆甚至会在一个房间铺上十个床位。而随着床位的增多,一个床位的费用也就更低廉了。
所以当年的温州小老板之间常流传着一句话:白天是老板,晚上睡地板。就是这个意思。
但在这种住宿模式下,住宿人本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而从年2月7日开始,这类“合租旅馆”中的凶杀案接连发生,牵动着我国警方的神经……
年2月8日上午,云南省保山市客运站饭店的服务员准备打扫饭店3楼的房间。她打扫完前面几间房后,来到了房间门前。她礼貌地敲了敲门,并询问里面的住户自己是否可以进去。随后,她将耳朵贴到门上,没有得到回应。难道客人已经退房了?
她随后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她就闻到房内有一股奇怪的肉类烧焦的味道。服务员打开灯巡视屋内,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丢了*!原来,在房间靠窗的那张床上,正躺着一具死状极惨的尸体!
这名服务员立刻尖叫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快把饭店内的人都引过来了。
派出所的民警接到了报案,对床上的那具尸体进行调查后,警方发现,这名旅客是前一天入住的马天强。马天强的心脏位置有明显的电击痕迹,而现场没有受害人反抗的迹象。法医对马天强的死亡时间进行了推算,发现他是在深夜死亡的。这说明,凶手是趁受害人睡着后再行凶的。
警方也查看了受害人带来住店的物品,发现他的钱包里一分钱也没有了,身份证也不见了。警方随后联系了受害人的家属,对马天强的个人情况进行调查。
原来,马天强在2月7日那天才从云南省腾冲县来到保山市,52岁的他和妻子在家乡经营着一家杂货铺,而他此行,是来进货的。马天强外出前还带了约两万块钱在身上,在那个没有线上支付的年代,许多商人都会带现金外出,从而在进货后可以付款。
马天强带出来的这两万块在他死后就不翼而飞了,那么,凶手是为了钱财才杀他的吗?
警方很快又将视线拉回了马天强遇害的饭店。经饭店前台所述,2月7日晚上,房间内还住有一名男子。那名男子出示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霍庆贵,而此人当天下午本来是被安排住进二楼的一个房间的,但他在入住后和管理员提出了换房,饭店的人便答应了。第二天一早,这人还拿着死者的身份证前来要走了押金。由于当时值班的前台不是昨晚见过他的那个,所以就将死者的押金给了他。
警方立刻找到那个可能和凶手接触过的旅客邱明华。警察见到邱明华时,发现他长得十分壮实,身高有1米8几,邱明华自称他当过兵,所以一直有健身的习惯。
7号中午,邱明华入住客房,为了省钱,他住的是和别人合租的房间,所以他入住后几小时见霍庆贵进屋来了,也没觉得奇怪。
两人同处一室,为了避免尴尬,他们就聊起了天。这期间,霍庆贵还告诉他,他是个个体户,经商十多年已经赚了不少钱,此次外出是来讨债的。
但两人聊天过后,霍庆贵就拿着东西出去了,然后他就没再回房间。
警方认为,犯罪嫌疑人霍庆贵或许是看见邱明华身强体壮的,不好对付,所以才换了房间改变了“下手”对象。
听说昨晚和霍庆贵一起住的男子遇害了,邱明华吓得不行,他没想到自己因为体型健硕而逃过一劫。警方随后让邱明华描述霍庆贵的长相和衣着,并和饭店里见过霍庆贵的前台进行了核对。
警方最后得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外貌特征:身高1米7左右的男子,体型较瘦,但并不是瘦弱的类型。而他穿着黑色西装,脚上一双黑皮鞋,带来的行李就只有一个黑色皮包,讲话时有很重的云南口音。
邱明华说,因为两人当天下午聊得比较久,所以他对犯罪嫌疑人印象深刻,他虽因为惊恐未定,一时说不清犯罪嫌疑人的面部特征,但如果再见到霍庆贵,他一定能认出来。
于是,警方带着邱明华去了霍庆贵保山市西邑乡大湾村的住处。
但去到霍庆贵家后,邱明华仔细看了看眼前的霍庆贵,却发现他不是那天和自己说话的人。警方问他是否确定,邱明华说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随后,警方又对这个霍庆贵进行了询问,问他案发当天在哪,是否有人证?见警察这样问自己,还大有自己犯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的阵势,霍庆贵的神情变得十分紧张,他说自己那天就在家务农,哪儿也没有去。至于人证,那就只有自己的家人了。
为了确定霍庆贵当日的行踪,警方还叫来了村长。村长称,霍庆贵那天确实没有出过村子,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一家就是靠种地为生的,平时不会出去。霍庆贵也没有做过生意。
听着村长的话,再加上邱明华说他确定眼前的人不是案发当天的嫌疑人,那么,霍庆贵的身份很有可能是被人冒用了。
警方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霍庆贵说,他在去年的11月份和未婚妻一起去保山市的照相馆拍结婚照,他出门时,还将身份证和几十块钱放在了上衣口袋里。但等他拍完结婚照,却发现身份证和钱都不见了。
霍庆贵的未婚妻也说,那天他们询问了照相馆的营业员。其中一个女营业员告诉他们,她看见有个小偷在店门外趁他们不注意时偷了霍庆贵上衣口袋里的东西,但她怕这个小偷报复,所以当时没有提醒他们。
而这之后,霍庆贵也在公安局报了案,并重新领取了身份证。
如此一来,这个案子就说得通了。警方在找到照相馆的女营业员后证实,霍庆贵所说非虚。
既然霍庆贵的身份证被偷了,凶手又刚好拿他的身份证登记入住饭店,那名小偷很有可能就是此案的突破口。
热心的邱明华同意在警方抓捕到小偷后进行辨认。随后,警方从照相馆女营员口中问出了那名小偷的外貌特征。她说,那个小偷的年纪不大,看着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不高,比较瘦,在一只眼睛的眼皮上还有个很明显的疤痕。她之前见过这个小偷,上次见到他时,他正被群众抓住扭送到公安局,听人说,他好像姓宋。
据照相馆周围的群众说,这个小偷似乎是保山当地的人,他平时就在这一带作案。得到这一线索后,警方调出了保山市登记在案的小偷的资料。并将外形特征和女营业员描述相似的犯案人员照片给她辨认。最后,警方锁定了一个名叫宋建中的男子。
该男子26岁,之前做过电工,年因扒窃被捕,进劳教所待了三年,去年被放出。平时以打零工为生。
警方还找到了宋建中所住的街道办事处进行调查,经这里的负责人反映,宋建中的生活似乎过得还不错,这样的生活不像是靠打零工能支付得起的。警方认为,这与宋建中平时总有小偷小摸的习惯脱不了干系。
当天晚上,警方就决定对宋建中实施抓捕。在得知他在一个舞厅跳舞后,几名便衣警察带着照相馆女营业员去了这个舞厅。为了保护证人的安全,警方将她安排在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
这名女营业员有了警察的保护就不怕了。她看了看舞池里的人,然后用手指着一个男子:“就是他!”
便衣警察们一拥而上,将宋建中逮捕。
警方问宋建中,他11月份的时候在照相馆外偷了一名男子的身份证和钱,是否还记得。警方还告诉宋建中,他偷的身份证现在和一桩杀人案有关。
宋建中一听自己偷的东西和命案扯上了关系,立刻就怕了,他马上说道:“这和我没关系,别栽赃我啊!”
随后,宋建中交代了他的犯罪行为,但他称自己没有冒用那张身份证杀人。原来,在偷到霍庆贵的身份证之前,他曾去了附近的商场寻找扒窃目标。他盯上了一个穿着黑西装、提着黑皮包的男子。
在观察对方一会儿后,他趁这个男子看柜台上的商品之际,伸出两根手指快速摸进了对方的衣兜。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衣兜里的物品,一双十分有力的手就把他伸出去的手牢牢抓住了。
宋建中吓了一跳,他赶紧说对不起,但那个黑衣人却低声对他说“跟我走!”
宋建中被抓了个现行,手也无法从对方的手中挣脱,便只能乖乖跟着他去了一处僻静处。
正当宋建中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担忧时,这名黑衣人却对他说:
“听着,大家都是道上跑的车(意思是都是走江湖的),我不打算难为你,但你必须给我办一件事。”
宋建中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但现在被这人抓住了把柄,他只能回答对方:
“大哥,请吩咐!”
黑衣人便让宋建中再去偷几张身份证,要年纪在20岁到40岁之间的男子,长相和他相似的。宋建中连连点头。说完这些,黑衣人还和他约定好了3天后的下午2点钟在现在的这个地点见面。
二人分别前,黑衣人威胁宋建中:
“你如果失信于我,那你今后就别再想干这一行了,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明白吗?”
宋建中哪敢不“听话”,他只能向对方保证自己会把事情办好。
后来,宋建中便偷了包括霍庆贵在内的3个人的身份证,并把它们交给了黑衣人。他还得到了对方给的20块钱酬劳。
警方也让宋建中描述了黑衣人的外貌特征,发现他和邱明华所说的一致。警方由此画出了黑衣人的画像。但由于宋建中不记得当时所偷身份证的另两个人的名字,所以这条线索又断了。
正在警方为此案发愁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却仍在作案。
同年4月12日,在保山市的一个旅社里,一名26岁的男青年遇害。与前一桩案件的作案手法类似,他也是被电击致死的,且警方在询问其家人后发现,他带出来的元不见了。而警方也没有在这名男青年的行李里找到他的身份证。
警方在询问旅社管理人后得知,这名男青年当晚是和另一个男子同住的。两人都是为了省钱而选择“拼房”。第二天早上,那名男子拿着受害人的身份证领走了押金,而他在前台登记的姓名是陶弼才。
眼看凶手的身份“浮出了水面”,警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有了上一次办案的经验,警方认为,这个“陶弼才”很有可能不是凶手,只是他冒名顶替的人罢了。
果不其然,陶弼才虽然是保山市人,但他案发当日在几百公里外的广东,不可能跑到这里来作案。
而陶弼才也说,他的身份证在1年前被偷走了。在警方审问宋建中后发现,他1年前确实偷了一张身份证,他当时把这张身份证和另2张一起交给了黑衣人。
十天后,又有一名旅客遇害。而此次的凶案发生地点,则是在下关市。
在下关市客运总站对面的一家旅店里,一名名叫翟先云的男子被电击致死。而与他同住的另一名旅客,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姚光华”,这正是十天前遇害的男子的名字。
据旅店前台称,这个“姚光华”一身黑衣,他提着个黑皮包,和前面两起案件的黑衣人外形特征相似。
在黑衣人住进旅店后,他房间所在的二楼的服务员还曾进去房间送过开水和拖鞋。她当时看见两人聊得很开心,不像是会发生冲突的样子。
由此可见,黑衣人每到一个旅店,都以省钱为由要求和陌生人同住,就此选定抢劫目标。在入住旅店后,他又和受害人套近乎,以此获取信任,再趁他们熟睡时行凶。
然而,还没等警方找到更多线索,5月2日,来自西北的魏永祥被电死在昆明南客站招待所里。这次黑衣人在招待所留下的名字是:苴国进。
警方刚赶到昆明没几天,还没来得及对苴国进进行调查。5月7日,昆明西客站的一个招待所里,一名叫范桂生的老人遇害。凶手的作案手法和黑衣人如出一辙,老人被电击致死,包里的元现金被盗走。且黑衣人住店时仍穿着黑西装,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这次还带来了一名女子。女子在招待所登记的名字是李维佼。
黑衣人对前台说,这名女子是他的同事,所以两人要分开住。
而案发前的5月4日,黑衣人原本是和一名叫王洪福的男子一起住的,二人同住一晚后什么也没发生。5月5日,黑衣人带着一名女子再次来到招待所,并和受害人住到一起,于5月7日晚将受害人杀害。
眼看这个黑衣人作案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警方立即成立专案组,一边对与他一起来招待所的女子李维佼进行了调查,一边找到男子王洪福进行询问。
警方根据李维佼身份证上的信息找到看来她的家乡腾冲,却发现李维佼早在年就嫁到了粱河县。警方去了粱河县,见到了李维佼。然而经调查后发现,以务农为生的李维佼在案发期间根本没离开过粱河县,她也不认识黑衣人。
警方又花大量的精力寻找当天和黑衣人一起来店的女子。最后发现这名女子是一个性工作者,她当天只是被黑衣人叫去招待所交易。到了招待所后,黑衣人擅自拿出一张身份证给她做了登记。事后,她就离开招待所了,并不清楚黑衣人的底细。
与此同时,询问王洪福警察也没有得到黑衣人的更多线索。
据王洪福说,他为人比较谨慎,又常年出差,所以对陌生人的“关心”都会留一些心眼儿。
5月4日晚,黑衣人曾问他工作的单位效益如何。王洪福便对黑衣人说,工作的单位最近连工资都发不起,每月只发几十块钱生活费,他现在穷得叮当响。但其实,王洪福当时身上正揣着多元的现金。
黑衣人可能因此认为王洪福没钱,所以便没对他“下手”。
警方也对黑衣人登记的名字“赵武成”进行了调查,发现这个名字的所有者自从4月7日以来就一直待在保山市辛街乡尖山村,没有来过昆明西客运站。赵武成的嫌疑排除。
不过,被派去调查苴国进的警察有了发现。黑衣人在5月2日犯案时登记的名字“苴国进”,这个名字的主人是大理巍山县的人,他的身份证在2月份被刚劳改释放的侄子苴有高借走,至今没还。
警方找到苴有高,他说借来的身份证被别人拿走了。本来想用身份证找工作的他,还没来得及用,就在一个旅馆遇到一个老人。这个老人称同住的苴有高偷了他的东西,便不由分说地将他带来的身份证和78块钱拿走了。苴有高随后报了警,也抓到了两名真正的小偷,但他的身份证却没找回。
警方又对当时的那两个小偷进行了调查,发现他们是一对父子,以偷窃为生。这两人被抓后将钱还给了苴有高,但那张身份证却被一个黑衣人夺了去。而他们在旅店行窃的事也是因黑衣人而起:黑衣人曾在他们行窃的时候抓住他们,并威胁他们为自己偷几张身份证,这对父子才会去旅店偷东西的。
这对父子还说,他们在把苴有高的身份证交给黑衣人时,看见他包里还有好多张身份证,他当时就想:这人不是做假证的就是逃犯,没想到还被他猜中了。
那时的中国,对做假身份证的行为的监管还不到位,所以有不少不法份子借此谋利。所幸黑衣人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门路”,他只能抢别人的身份证来用。
但这桩连环抢劫杀人案并没有就此结束,8月29日,楚雄市禄丰县的一个招待所里又有一名男子遇害,凶手的作案方式和之前相同。但凶手留下的身份信息是一个被严密监护的精神病患者所有,他不可能犯案。
9月3日,大理市的一个旅店内,又一名男子遇害,钱财被盗。警方也加强了各个案发地边境的监守。但仍没有发现黑衣人的踪迹。
9月9日,西昌一旅店内一男子遇害。而此前,这家旅店的前台曾发现黑衣人和身份证上的人长得不像,便提出了质疑,但黑衣人对着这个年轻的女前台就是一通怒吼,她最后只能给他办理了入住。
黑衣人也发现警方加强了对他之前犯案的地点的监管,便流窜到了其他地方。
9月11日到9月30日,他先后去了成都、西安、洛阳、郑州、湖南宁乡、湖南衡阳、湖南怀化,杀害了8人。其中在衡阳杀两人,因在前一名受害者处得到的钱财过少,他又杀害了另一人并盗取其财物。
10月1日至10月20日,黑衣人在贵阳、柳州、桂林、捂州地区、广东肇庆市、广西南宁市共杀害了8人。
至此,这名黑衣人已经在半年多的时间内犯案25起,杀害了24人,他的法案速度之快、手段之残忍,让全国公安震惊。广西公安厅自认为无法独自侦破此案,便将此案上报给了公安部,并由公安部牵头统一指挥协调全国公安机关侦破此案。
公安部刑侦局于年11月2日至5日,在南宁召集全国有关省市区公安厅(局)刑侦部门的领导,和刑侦专家共商侦破大计。
在会议过后的第五天,公安部已经在全国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凶手落网。刑侦专家也在曾发生命案的一处旅店里采集到了一枚疑是黑衣人的指纹。
同年11月25日,专案组在收集各地公安系统情报后,锁定了一个和黑衣人作案手法类似的嫌疑人汤某。
但在抓获汤某后发现,他的作案手法虽和黑衣人相似,却没有杀人,所以他不是黑衣人。
年4月4日,一名男子在云南省住店时被同住男青年抢劫,他与对方搏斗后,该男青年逃跑了。这个男青年还将一件黑西装和一个黑皮包留在了案发现场。
但警方将其抓捕后发现,这名男青年虽多次采用和黑衣人类似的犯罪手法作案,但他没杀过人。
此后,专案组又侦破了多起旅店抢劫案,但这些案件的始作俑者都不是黑衣人。
仿佛从年10月20日起,那个黑衣人就人间蒸发了。
直到年4月16日,黑衣人再次现身。
这天,云南省瑞丽市的一个招待所里,一名男子被电击致死,钱财被盗。经招待所老板描述,这个凶手和黑衣人十分相似,且他此次留下的名字为:高盛龙。专案组的警员们在调查后发现,“高盛龙”是个假名字,看来,黑衣人已经开始找人伪造身份证了。
警方立刻对瑞丽市的各个旅馆、招待所就黑衣人一事进行了通告。
4月21日晚,一名男子来到瑞丽市的一家招待所。当天是服务员胡云莲值班。
这名男子一进店便问:有没有房?多少钱一间房?胡云莲就热情地为他介绍起来。
这名男子却不耐烦地让她不要再介绍了,并要求入住最低档的房间。
胡云莲则让他出示身份证。在这名男子拿身份证的间隙,胡云莲仔细观察起了眼前的男子:这人眼神凶狠,身材瘦削,面部肤色较黑,看起来不像好人。
待该男子把身份证给胡云莲后,她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高盛龙,心中一惊。这不就是2天前警察刚来通知的,要特别注意的那个名字吗。警方还曾告诉胡云莲,带着这张身份证的人十分危险,一旦发现他来,立即报警。
40多岁的胡云莲做了多年的服务员,面对这种情况,她暗自定了定神,然后又热情地给眼前的高盛龙介绍起不同价位的房间。
高盛龙似乎早就对这家招待所的情况进行了了解,他跟胡云莲说,自己要住5元钱一晚的房间。
胡云莲听后,心中大呼不好,因为5元钱的房间在这个招待所的后面,如果高盛龙住进了那里,那她就无法控制住高盛龙的活动范围了。
胡云莲连忙对高盛龙说,5元钱的房间有很多问题,最后,高盛龙选择了她所推荐的房间。
在高盛龙入住后,胡云莲向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她直奔公安局而去。
为了避免被高盛龙怀疑,她3分钟后就回来了。而十分钟过后,警察就来到了高盛龙的房内。
高盛龙没有预料到警察会来,他尚未来得及逃跑就被抓捕了。
警方随后对高盛龙的指纹进行了采集,并将其与之前在命案现场发现的一枚指纹进行比对,并从他身上搜出了名为“高盛龙”的身份证。其后,警方比对了高盛龙和黑衣人在各个旅店登记时留下的字迹。最后确认,高盛龙就是黑衣人。
但高盛龙在面对警方的审讯时一直不配合调查。警方便通过谈话逐步攻破高盛龙的心理防线。
看到高盛龙脖子上还戴着佛像时,负责审讯的警察说:
“我看你戴着个佛吊坠,你不是信奉佛教吗?佛教可是讲善恶有报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警察这一说,加上连日来的谈话,高盛龙彻底卸下了心防,他“扑通”一声跪下,求警察饶自己一命,不要判他死刑。
此后,高盛龙交代了他所有的犯罪事实,并对警方说自己的真名是:李枝永。
而他之所以会走上犯罪这条路,则是缘于一个叫王晓华的惯偷。
李枝永出身云南农家,家庭的贫困让他整日做着发财的大梦。李枝永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工作不如意的他还爱看*事和法律相关的书,想成为一个无所不知的杂学家。
年,李枝永在瑞丽遇到了王晓华。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他,受王晓华唆使开始行窃。后被捕入狱,劳改了3年。李枝永在劳改所又学了不少偷鸡摸狗的“本事”,渐渐地,光是行窃已经无法满足他,李枝永便彻底抛弃了心中的良知,干起了抢劫杀人的勾当。
而自年10月20日起,他见公安机关到处张贴他的画像,各个旅店也加强了监管,李枝永便逃去了缅甸。在缅甸待了一段时间后,眼看钱都被花完了,李枝永在缅甸的一家服装店偷了一套黑色西装后就回国又开始犯罪。
所幸他被那名临危不乱的女服务员举报,最终落网。
年,李枝永被枪决。
自此,杀害25人的电击杀手,“黑衣人”李枝永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